Ashy

我已经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懒了OTZ

【周叶】不归06

秋风吹,唢呐鸣,空气中飞舞着红色的碎纸片,混杂着爆竹炸后的火药气息,端得是一副万人空巷的盛景。

魏国最负盛名的三公主,终是在立秋这天给体体面面地抬进了周府。

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,初秋天带着些寒,又适当地保留了些夏天的暑意。

这种天,宴会最是畅快。

园里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酒桌,各色人物混杂其中,觥筹交错,往来而不绝,人声更是嘈杂,淹得说话必须得凑近了耳朵。

新娘子套着繁杂的嫁衣,面上罩了红盖头,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;同是一身火红的新郎官执着酒盏,来者不拒,一番畅饮下来早已是面颊通红,麻痹得身形摇摇晃晃,仍是不肯停下了歇息,闹腾着四处穿梭。

大将军和皇帝并肩坐在一起寒暄。多是将军笑眯眯地问,皇帝便战战兢兢地答。下面人都见怪不怪了,服侍的小厮还是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不多言语,摇扇的妓女仍是巧笑倩兮地卧在贵人怀中调笑。

所有人面上都是高兴的,因为大将军高兴。大将军要给全体敬酒,年轻的皇帝带头站起来回应。

附近住着的扎总角的童子们蹦蹦跳跳地溜进来捞糖果,这时侍卫是不会管的,任他们把布置好的雏菊压得零落成泥,黏在鞋底四处走动,全当给满片的红地添了彩。

唱戏的戏子都下了,绝妙清冽的笛声便奏响起来。

吹笛的站在主席后方的高台上,红帘遮住了,只勘勘露出来个苗条玲珑的身段。

就女子而言,这身量有点偏高了,三公主念着;倒也无妨,不论男女,这等妙人儿真得结交一番......

便看到了前方。

皇帝哥哥也醉了,满脸通红。

“周......爱卿,你这个,这个吹笛子的,伶官啊,真是,妙极......”

大将军还醒着,闻言,笑得更开心了。

他知道叶秋听得见。

蜀国的太子殿下?被这样侮辱,你还忍得住吗?怒吧怒吧,怒了你这小命就上了天了,怒了你那小国也上了天了。

攻打蜀国,本就只差一个冠冕的借口。

“朕......惊艳得狠了。这般身段,可人儿,你何不显显身形,入了宫伴我......”

一身玄皂的天子红了脸,脑也糊了,便要执手去揭那帘子。

周昭便抬了手去挡。不想,这小皇帝醉了酒,没了脑子,劲道却大了起来,单手拉还拉不动。他便放了右手防身的防具,双手拉着醉鬼的袖子,口里好言劝慰着,心里又是不屑又是高兴。

不屑这种饭桶能当皇帝,高兴这皇帝是越废越好。

忽得一股劲风袭来,变故突生。

帘内伸出一只素白的手,掌心握了只通体漆黑的匕首,干脆利落地朝他刺过来。

那人用了拼死的力气,带了狠劲儿,凌厉得能划开风。

周昭内心一坠,慌忙去拾身边的防具,双手却被那小皇帝死死扣着脱不开。

大将军气得抬脚便往他身上踹去,青年哼了哼,手里握得更紧。生怕周昭滑脱,青年不顾疼痛,猛地低下头,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咬着他的手指。

鲜红的血丝顺着他嫣红的嘴角留下。

台下人都傻了眼。

小厮早丢了茶盏逃命去了,妓女提了裙子哀哀戚戚地掉眼泪,底下的孩子也鬼哭狼嚎地四处奔跑。

侍卫终于回了神,慌慌张张地提起脚边的武器冲上去。

迟了。

红衣青年的匕首,一刀快过一刀,狠狠地往大将军魁梧的胸膛刺了八下。

暗红血顺着素白的手汩汩地留下,有一种妖异的美感。

再看近身的那群,干脆弃下匕首,夺了一人的矛,握住漆黑的矛身凌厉地一甩,便撕开一道口子,从众人身上翻了过去,一会儿就消失在垂着喜帘的门口,看不见了。

 

西郊,处暑天。

暑气在这里,早就退了。

周泽楷在此地已呆了三月有余,无聊了一阵子,便习惯了清早骑着踏雪巡逻一圈,便帮着牧人看管牛羊的无聊生活。

至若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自那个荒唐的夜晚过后,他和叶秋算得上分离了百年。

男人和男人的交合,他一厢情愿,叶秋不应,不逆,也......不举。

已经够了。

 

近年来,因为长公主的远嫁,魏国同这块的突厥相处已经融洽了很多,尤其在这种边陲地带,牧民大多都有部分突厥血统。

周泽楷因为忤逆了父亲的安排被派遣到此地。这种安定又与世隔离的地方,实际上是一种让他自我反省的流放。

踏雪忽然停下来,对东面刨着蹄子。

常年征战的战马,对任何风吹马动都敏感得很。果然,远远地便看见一队人马,拉着辆车,一路疾驰,往这边驶来。

守门的护卫迎上去,抱了拳。

西郊,乃魏国同突厥的接壤口,同其余的三面环山绕水相比,是常用的出国通口。守门的护卫将他们拦下,便是询问身份,那驾车的却头也不回,只顾甩着马鞭命令骏马继续前进。

硬闯?

若是周泽楷不在,或许还真让他们冲了过去;但战神一出马,踏雪一个飞跃便拦在了车夫身前。

周泽楷反手一刺,那人一闪,居然落了空,回了一剑气过来。

几十个回合下来,两人居然斗得不分伯仲。

周泽楷心里生疑,愈发坚定了不能让这些人逃脱的信念,手下便加了点劲儿,出招收枪都凌厉了很多。

说是不分上下,那人急着赶路,出招比周泽楷还快上许多,口里也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。

“黄少天?”

这是近年来跟他交手最多的蜀国大将。

那人闻言,停顿了片刻,不再说话,手上动作更凌厉几分,一把利剑刺得虎虎生风。

周泽楷忙着躲闪,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人的身份。

马车早已从车里换了个车夫驾着,继续斗下去,只会让他们逃脱。

青年一夹马腹,踏雪立马前腿曲起,后腿一蹬,一个起跳越过了迎来的利刃,载着主人拦在车前。

周泽楷一枪挑开紧闭的车帘,隐约看见点红色的衣角,就被帘内人迅速拉了回去。

马车夫驾车迅速转了个弯,车里也射出个通体漆黑的匕首来。

和他相斗那人绕过拦截的若干护卫,猛地冲出来,趁着周泽楷停顿的功夫跟在马车身后,双脚勾着马踏板,俯身用剑一划。

尘土飞扬。

视野清晰后,马车没了踪影。

远方忽然又冲出个人来,冲着周泽楷,脸颊因长途奔波累得通红,喘着粗气儿道:

“报,报,报,少将军,将军他,他被蜀国那个质子刺死了!”

TBC


评论(4)

热度(41)